古往今来,赞美春天的诗句应该是最多的吧。“几处早莺争暖树,谁家新燕啄春泥”“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”……
有人喜欢春天碧草茵茵、山花烂漫的清新唯美,有人喜欢春日鸟鸣溪溅、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,而我却因为春天萌生的一些神奇植物而爱上了美妙的她。
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,春天的神奇在于,随便一块地里的大部分植物都是可以吃的,而这些神奇的植物被统称为“野菜”。我喜欢吃野菜。住在乡下时,每到春天,外婆带着自制的绣花布袋去田间地头转上一圈,就能给我们摘回很多鲜嫩的荠菜、马齿苋、蒲公英、香椿等。外婆将这些野菜用淘米水浸泡半个小时后洗净、焯水,切成小段,在热油里放些干辣椒或猪油渣,倒入野菜快速翻炒几下,就成了一道道咸鲜爽脆、再也忘不掉的美味。
记忆中,还有野豌豆、堇菜,以及药食同源的车前草和折耳根。在那个食不果腹、缺医少药的年代,有了它们,不光能填饱肚子,有时还能救人性命。一想到这,就不得不感叹:野菜是多么神奇、多么骄傲的存在啊,它们用冲破贫瘠的生命力,拯救了物资匮乏的人世间。这些神奇的植物是春天的礼物、是大自然的馈赠。
离开家乡来到城里之后才知道,城里的春天也能找到许多野菜。一场春雨过后,母亲总会趁着我上班的工夫,去附近的山脚下,摘回些许野菜。整个春天,我可以吃遍山脚的所有野菜。于我而言,香喷喷的野菜就是春天的味道。
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最能代表春天味道的应该就是荠菜了吧。荠菜之所以被世人喜爱,或许是因其即在城里也很容易遇见,人们不需要翻山越岭,在春暖花开的好时节,出去踏个青随手就能带回一大袋,清炒或凉拌都是一道开胃的下饭菜,如果和肉末搅拌成馅儿,做成饺子或春卷那又是另一番风味了。
怎么才可以一年四季都吃到这些美味的野菜呢?厨艺精湛的母亲想出了很多办法。在暮春时节,母亲会把摘回的最后一批野菜或晒干或浸泡或腌制,不同的方法保存的时间各不相同,浸泡的野菜一般可以吃个三、五天,腌制的野菜放在瓶瓶罐罐里封存好,能放个一年半载,而晒干的野菜保存的时间更久,在秋冬季拿出来蒸肉,野菜的清香又弥漫整个厨房。等到春天再次来临,我们只需要拿出那些曾经装着春天味道的瓶瓶罐罐清洗沥干,就可以留下又一个春天。